【古耽】复仇②
我真的是个取名废,要能不取名字我是绝对不会取的。
本来以为写的完,看来还得有一篇...
文/QQ.wb.LOFTER@我什么时候能有猫啊 cn弥音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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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主出生在满月阁,迎着污浊血气而生,注定了要沾染满身罪孽。
老阁主自他记事以来就一直扮演着自己的父亲和师傅的双重身份,随着年龄增长,他不是不明白老阁主的一番心思。
老阁主花了十几年的精力从小培养他,只期待他能继承满月阁,统领满月阁。
老阁主虽然对他不冷不热,时而疏离时而平淡,这份“父爱”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益之上,带有目的,不论如何,只会让一切都显得刻意。
阁主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,也不知道自己杀的是些什么人,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死。
他只知道自己应该不断不断地将毫无温度的利刃刺入对方的身体,以换来老阁主一闪而过的欣慰和满意的眼神。
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,仿佛只是个杀人工具,无喜无悲,老阁主只告诉他那是对的,是他应该做的。
阁主不会表达,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情。他可以很平静地面对人们死前满是绝望和哀求的双眼,直到它们逐渐失去光彩,变得黯淡无光。
身边的同伴,不,不能说是同伴,这是同类对他的评价。
他没有朋友,也不需要朋友。
这是老阁主从小对他的告诫,感情是他不需要的东西。
阁主从记事起就开始见血,不满十岁开始杀人,逐渐成长为满月阁能力最强的杀手,被束缚在一方黑红交缠的漩涡之中,忘记了挣扎。
阁主十八岁那年,老阁主已经白了些许头发,脸上生了不少岁月的痕迹,曾经的狠厉也消磨了不少,早年刀尖舔血的日子让他落下不少病根,他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这个日渐锐气的孩子了。
“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,你的生辰是在中元。”
中元,并不是什么好日子,这天连风声听起来就像是万鬼同哭。
阁主二十岁那年的生辰,老阁主倒在他的剑下,任由鲜血从嘴边流下,身体因胸口的长刃而不住地颤栗,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,双目混浊。
“你记住,拿酬办事且不问缘由,怜悯之心是最大的禁忌。你一直都做得很好,包括现在也是,不愧我最成功的孩子,我这一生只有满月阁一件事,没有遗憾......”
老阁主的眼里似乎闪过一抹阁主看不懂的神色,看着他慢慢合上了眼,这次,心里多了分触动,胸口有点闷,不适感恢复平静,空白一片。
天刚刚转明,今儿是中元了。
这天,新阁主上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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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见到阁主是十三年前,他二十岁的时候,也是皇家和满月阁纠葛的最后时刻。
皇帝是何许人也。
只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不错的杀人利器,他仿佛沉浸在死气当中,周身没有活人的气息,隔绝了世间尘土。
皇帝和老阁主是旧识,有过协议,满月阁帮皇家办事。
皇帝登基的道路是满月阁用无数人的尸身和鲜血铺出来的,这是皇家秘闻。
在二十岁的阁主还未执行灭门丞相府的时候,皇帝赐给他一整箱的报酬——丞相府一事的报酬,还附加一盒子的金银珠宝。
“皇上这是什么意思?”
满月阁规矩,只要给足报酬,鬼神皆可杀,但多一分不拿。
“呵,朕知道你会是下一任阁主,丞相府灭门以后,朕还有一事雇你——要你一并取了现在阁主的性命,皇家与你满月阁便就此两清。”
皇帝不急不缓地从占了大半张书案的奏折中站起,略显臃肿的身体向前走了几步,笑得高深莫测。
“如何?这笔生意做与不做?”
这问题没有所谓选择。
“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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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认为,新阁主背信弃义,老阁主育他长大明摆着是要让位,结果新阁主按捺不住,直接一剑刺穿了老阁主已经苟延残喘的身体。
阁主并不在意旁人如何评价,中元那天带着个孩子回来接过满月阁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孩子把他从万丈深渊中唤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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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主仿佛行尸走肉了二十年,杀人的时候从未有过思考,手起刀落。
中元前一晚,丞相府安静得只听得见雨声,雨水就着血水不知流向,阁主立于尸首之间,头顶的皎月没有被乌云遮盖。
身后传来一声细小的呜咽,穿过雨幕。
阁主回过身去,瘦小的少年颤栗着望着他,乌黑的眸子闪着泪光就这么落入阁主淡漠的眼中。
血液好像开始涌动,阁主隐隐觉着有什么东西碎了,细密的碎片划过,劈开周身那些看不见的死寂。
他依稀感到有些明了,盯着那个白净的少年看了一会,升起一瞬心疼的意味。
于是,他走过去,伸出手,也不说话。
不知道该说什么,毕竟语言是最无用的安慰。
直到一股暖意从手心传到心头,暖得他眼尾一热。
他握住那双稚嫩温热的小手,带他离开这座毫无生气的府邸。
没有人会知道,这个孩子是他捡来的珍宝。
足以让他为之重生了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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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年,不长也不短。
满月阁内人鱼混杂,人员众多,杀手、线人、异域外族,江湖酒肉,官场宦臣,皆有牵扯。
满月阁阁主统领十三年,无人不满,不仅是因为老阁主亲传,更是因为他身上不与年龄相匹的气场和毫不客气的处事方式。
外人眼中阁主淡漠无情,杀人时心狠果决,从来没有笑过,甚至很少与手下众多有除必要之外的交流。
阁主近身一直跟着一个小尾巴,从阁主上任以来就一直在了,此前没有人认识他。
只有初来的时候,阁内的老一辈曾经问过。
“老阁主已葬,请阁主上位。”
中元下葬,也算风光。
“不必了,心知肚明。”
老阁主怎么死的,这里都是会杀人的主,一眼就看得出来,只是满月阁不愧是以杀人为常事的地方,没有什么伦理纲常。
“这小孩儿是...姓甚名谁,从何而来?”
“无名无姓,捡的。”
年轻的阁主还是那幅淡漠的样子,怀里抱着睡得不怎么安稳的七岁小孩儿。
“......”
这一幕与曾经何其相似,那老人一时无言,也没再多问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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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胆怯无知的少年长成俊朗的青年,颇有阁主当年的风范,只是不像他那样死气沉沉。
“元儿。”
这一声叫了他十三年,从懵懂年少至弱冠之年。
阁主给他取了个新名字——元儿,并且一直这么叫他,从未带过姓。
他倒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姓甚名谁,只隐隐记得很小的时候奴婢下人都喊他公子,也并没有什么家人的记忆。
自打他来满月阁之后,除阁主外的人都尊敬地喊他一声“公子”,小时候也不曾在意,后来才逐渐明白了为何他们会对一个没有出身的人这般恭敬。
to be continue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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