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猫

【古耽】复仇③(完)

产粮好累，但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体验其中的快乐。

 

首发

文/QQ.wb.LOFTER@我什么时候能有猫啊 cn弥音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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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儿是阁主一个人的元儿。

 

阁内待这位来历不明的小孩儿恭恭敬敬，一点儿都不敢怠慢。

 

满月阁上下心照不宣，阁主护犊的名声都快传到外面去了，只有当事人自己不知道。

 

唉。公子今天与人切磋时又把人打哭了。

 

只是这厮这哭也不是真哭，被逼到想动真格却忘不了阁主那看似平静的眼神，只好出此下策。

 

打不起我还不会跑了？

 

小公子平时话岁也不多，但总归比阁主活跃，与人相处起来是融洽多了。

 

小公子初来乍到，软软糯糯，哭哭唧唧，与阁主一刻不离，吃个饭还要牵着小手。

 

阁主却什么都没说，由着这小孩儿性子，要牵便牵，换左手持筷。

 

虽然面上还是一片淡漠，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他在笑，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气场，同周身的死气都散了去。

 

这令下属们一个个瞪直了双眼，就差把内心的不可置信写在脸上。

 

这样叹为观止的事情自小公子来了可谓是随处可见，以至于见得多了，大家都习以为常，可以心如止水，平静面对。

 

这时日长了，阁内的人也不是傻的，这小公子是何人也不重要了，阁主如此珍视，必然是自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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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主真是老阁主捡来的，爹娘都是贫苦农民，那年突遇蝗灾，同村里不少人一样饿死了。

 

老阁主在他奄奄一息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被老阁主抱了回去，身上只卷着一张麻布和一张像是算命先生写的生辰八字。

 

“不知姓名，捡的。”

 

他同一起创建满月阁的友人商议，满月阁根基不稳，要立于江湖还需借助皇帝之力，跟皇帝签下的协议，助他登基。

 

先见之明，为了将来满月阁能站稳脚跟，决定从小培养一位有能力的新阁主。

 

老一辈没继续追问阁主小公子的来处，正是以为和老阁主捡他的动机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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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主当然不是这么想的，但确实在培养他，也有心让他为下一任新阁主，只是一切都是为给他一个归宿。

 

虽然有凶险不光彩，但这是阁主能为他的元儿做出的最好安排。

 

教他一身武艺也是为了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。

 

这一切与曾经一样又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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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年，小公子在阁主的注视下长大。

 

如今他正弱冠，时常在雨夜惊醒，眼中闪过当年的横尸血河，与阁主的身影反复在梦中浮现。

 

耳边有爹娘的声音，不知道在说什么，好像是儿时隐隐记忆中的声音。

 

更多的时候则是阁主平淡而清晰的声音。

 

——

“既然你愿意跟我走，以后我会养你，会保护你，就像平常人家的小孩一样。如果你想向我报仇，我会教你。”

 

他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，很多事想想就能清楚。

 

——

“教你杀人。”

“等你杀我。”

“在此之前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。”

 

只是他总想问问阁主当年的真相，又为何放过自己。

 

——

“元儿，执剑的时候不能分心。”

“元儿，如若杀人，稍有犹豫就易被反杀，手起刀落，一招毙命，不留后患。”

“元儿，不可挑食。”

“元儿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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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雨夜，不眠之夜。

 

小公子叹了口气，起身下了床。

 

推门的一瞬他却愣在原地。

 

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木门呓语，不远处的湖心亭立着一个人，龙桑(树)旁立，还未到结果的季节，叶片被雨打得一摇一曳，雨滴砸碎了，在他心里溅起一处水花。

 

他看到那个背影周身仿佛缠绕了什么，好像要被寂寥卷入无底深渊。

 

总算回了魂，他披了一席外袍就跑了过去。

 

路不长，等他停下却在呼气。

 

那人似乎早知道有人靠近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回身看向他。

 

心中泛起的涟漪被压了下去。

 

话到嘴边，如鲠在喉。

 

他害怕了。

 

他怕一旦说破，知道的却是这么多年都是虚与委蛇的假象。

 

其实他们不共戴天，中间横着血海深仇。

 

足以让二人兵戎相向。

 

他一直知道，只是不愿承认，建起一道透明而坚硬的屏障。

 

他对这个有求必应，从小护他宠他的人哪有一点一丝所谓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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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元儿。”

 

师父的声音很淡，轻轻唤了他一声，差点就被雨声盖过。

 

“睡不着？”

 

他终于压下心中的悸动，抬眼对上那双很少带有情绪却让人心惊的双眼。

 

他闭了闭眼，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温热。

 

“师父，我梦见你了。”

 

阁主微微一滞，抬手扫去眉眼渐开的青年肩头上的水渍，很凉。

 

“嗯，我陪你。”

 

阁主像安慰小时候做噩梦的他一样。

 

并肩而立，不知是谁心下泛苦。

 

雨水纷纷被扬去，阁主曲卷起手指，收回了手，微凉的触感让他又清醒了几分。

 

这雨下了一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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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些时日，亭边的龙桑吐露花苞，要开花了。

 

小公子像往日一样在在阁内寻找切磋对象，却无意从老前辈口中听到当年被灭门真相。

 

压下心口的颤动，转身离去。

 

小公子找不到人了。

 

阁主立在他的房门前，轻蹙眉头。

 

元儿从未这么晚还不回来。

 

正当阁主准备去寻他时，他回来了。

 

带着满身污浊血气回来的，目光阴郁沉沉。

 

阁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，任由他拥住自己，将脸埋在自己肩头。

 

血腥之气涌入鼻腔。

 

直到温热的液体淋湿他的薄衫，心中猛地一抽，第一次感到心焦，扣住身前人的双肩，企图将他拉开检查。

 

“元儿，元儿？伤哪了？我看看...”

 

拥住他的人力气大得很，用上了内力，他一时居然拉不开，眼看急得就要动用内力去压制对方，禁锢的力量又松开了。

 

这一时没有准备让他又来不及反应，下一秒唇上重重压下力道，毫无预料的吻带着泪水的腥咸闯入口腔。

 

咔——

 

是什么裂了？

 

屏障碎了。

 

阁主默默承受着，合上眼淌下一行泪，交缠在口中，回应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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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在自己的寝宫里被刺杀，死相惨烈，等被宫人发现的时候，尸骨都凉了，血迹大片大片，已经变黑，死不瞑目，将前来伺候的宫女吓晕过去，而刺客早已不见踪影。

 

本该是激起民愤的事，却人人称好。

 

没有什么比狗皇帝被推翻更好的事情了。

 

民间传言，狗皇帝被发现的时候双目瞪着天，满是惊恐，这是天道看不下去了，狗皇帝暴政终于遭了报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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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月阁易主了。

 

阁主带着小公子游山玩水去了。

 

这把被强行接任的新阁主气到一把杀了前朝余孽，曰其替天行道。

 

改朝换代，不过一年，山河锦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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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曾经是不是说在我杀你之前，我干什么你都不拦？”

 

“......是。”

 

“意思是我要杀你，你就拦了吗？”

 

“不是，是我会在你给我一剑之后再补一剑。”

我怎么舍得让你因为杀仇人而产生一点愧疚。

“怎么样，现在要不要给我一......”

 

“好了，闭嘴！”

“我要你。”

“就现在。”

 

你要是死了天下就没有人护着我，没有人会喊我“元儿”了。

 

所以，你想都别想。

 
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