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古耽】山河为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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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梗在文中标注
文/@我什么时候能有猫啊cn弥音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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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鼓喧嚣。
他在鸿雁传书里缠绵些许,他在塞外长风中送他的是山河破碎。(梗)
“陛下,这满宫城的白骨如山便是末将给您的聘礼。”(梗)
山河为聘,不知您可满意?
满城遍地,尸骨成山,血流成河。
满身斑驳血迹,年轻的将军只身立于宫城之上,眼中杀戮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。
他望着满天风尘,嗅着腥臊之气,舔舐唇边凝固的血液,手里攥着的书信早已被染红,终是承不住重负,堪堪坠落。
“陛下。”他喊。
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。
他叹,提剑缓缓向城内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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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羌,若无这黄袍加身,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,你可还愿不顾一切来到我身边。”
十六岁的陛下轻抚将军的战甲,如墨般的眸深不见底,只是温和地望进将军的眼底。
只可惜,也见不到底。
将军张了张口,终是没发出声音。
皇帝也没失望,收回被冰凉的铁面汲取了温度的手指,目送将军策马离去。
“陛下可愿等臣以山河为聘。”
将军耳边只有不绝的风声,他不在意。
不在意陛下是如何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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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的帝王凛然端坐在朝堂之上,淡然观望着底下面目狰狞的老臣们唇枪舌战。
当今皇帝只有十九,不知如何被扶上位,竟也稳稳当当坐在龙椅上整整五年。
太后垂帘听政。
民间传言,太后才是真正的执政之人。
皇帝不在意,他从未自称“朕”。
无论是皇位也好,执政也罢,一开始就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,即使问了,他也没有答案。因为他不在意。
“退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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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,你又任性了。”
闻言一顿,皇帝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。后来又像是笑得厉害,冰凉的指尖划过眼尾,抹去从眼中跌落的温热。
“母后,您老了。”皇帝走上两步,轻声叹道,“老到只能用我来保护您的儿子,对吗?”
看着雍容华贵的太后大惊失色,指着皇帝欲向后退去,不知是震惊还是愤怒差点站不住,只得被身后的宫人慌忙扶住。
“母后宽心,我会护好小王爷。”
“送太后回宫。”
“好生照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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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后不是皇帝亲生的母后,皇帝的生母在他出生后就死了,身份低贱,是罪臣之女。
皇帝在一众皇子当中长大,也是一众皇子当中最不得待见的一个。
没有人教他怎么生存,没有人会特别关注他,宫人们也只是忌惮他皇子的身份,低贱不受宠的皇子而已。
皇帝还是忍着各种污言碎语,在皇宫里长大了。
皇帝在十四岁那年,眼见皇兄皇弟在一夜之间死去,重病的父皇在榻前瞪大了双眼,没了气息。
而自己被仿佛一夜苍老的母后牵着离开了偌大的寝殿,还跟着唯一存活的一个皇弟。
皇帝边被拉着往外走,忍不住回头看向死不瞑目的父皇,很奇怪,他毫无感觉。
难过,疑惑,害怕...这些都没有。
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,踏出了寝殿的门槛,抬头看了看衣着明艳的女人,又看了看不知如何起火的皇宫,突然间明白了什么。
一切疑团没入熊熊烈火,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光,被映得通红。
一夜之间,王朝倾覆。
后来,只有十四岁的皇帝遇到了二十岁的将军,扶持着他一步步走上重建的朝堂。
太后拿出先帝遗诏,皇帝即位。
这一天,新帝上位,举国欢庆。
皇帝看着距自己几步之遥的开国大将军,第一次笑了。
将军一愣,也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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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一片静谧,隔绝了外面的纷扰,人间炼狱,生灵涂炭。
将军扫清一个个拼死抵挡住殿门的侍卫,带着一身血气风尘,终是来到大殿门前。
剑锋流淌下新鲜的血液,与早已干涸的血迹交融在一起,遮挡可不少凛冽。
身后靠近一位手持酒杯的黑衣暗卫,恭恭敬敬地俯身而立,举着斟满一杯清澈汁液的酒杯。
将军睨了他一眼,将手中的利剑直直地穿过他的心口,接住正要倾倒的酒杯,推开殿门。
身上的战甲几乎布满了痕迹,随着将军一步一步靠近了正殿内的龙椅,来到皇帝的面前。
皇帝一直安静地坐着,如墨的眼眸仍是深不见底,毫无保留地,看着他的将军。
欺君的将军亲手捧上新骨和旧疴,赠给他的陛下一杯毒酒。(梗)
“陛下。”他喊。
“阿羌。”他的陛下应着。
安静——
终究,还是皇帝先叹了一声。
“阿羌,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。”
皇帝坐着,抬手拨开半跪着的将军因被血与汗浸湿而贴在额间的碎发,指尖缓缓描摹着他英气的眉眼,看着他刚经持久的战场而还未敛去戾气和杀意的双眸。
这一次,皇帝看到的不再是深不可测,他看到了将军眼中倒映出的自己。
“理应当斩。”
声音还带着久经沙场的嘶哑,将军收起浑身戾气,清清冷冷。面对他的陛下,他又开口。
“可末将不曾欺君。”
指尖一顿,皇帝本游走在将军血迹斑斑的身上的目光抬起,探究似的看进将军的眼底,看到的还是自己。停了一会,指尖转而为将军拭去脸上的污秽。
“阿羌,我一开始就知道了。你是太后的人。”
“嗯,我不在意。”
将军递上手中的酒杯,目光不曾移开,一直看着他的陛下。见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,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。他继续道。
“陛下,从跟您说的第一句话开始,我就没欺骗过您。我叫阿羌,我没有家人,我会帮助陛下登上皇位,我会以山河为聘,如今回来了...”
皇帝楞了一下,他从将军的眼里看见自己不住溢出的泪水,划出一道泪痕,滴进酒杯,杯中如水的琼液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沾满血腥的手抹去泪渍,皇帝看着将军逐渐柔和的眼眸,忽然笑了。
“是啊阿羌,只是我从未问过,你从未说过罢了。”
皇帝从未问过将军从何而来,为何而来,将军也从未说过。除此之外,将军对皇帝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。
何曾欺君?
笑着笑着,眼泪又溢了出来,皇帝伸手接过将军持了许久的酒杯。
看着一眼见底的酒杯,仰头喝下。
很苦。
从入口,液体划过舌尖,喉间。
太苦了。
肝肠寸断,直到心底。
怎么这么苦呢。
“阿羌啊......”
声音很轻,充满了眷恋与不舍,好似喃喃自语,皇帝抬眼深深地看了将军一眼,仿佛要将他卷入记忆深处。
酒杯从皇帝手中滑落,摔在了将军的脚边,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,没有任何表情。
皇帝终是合上了眼,淌出最后一行泪,倒在了将军的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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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夜,王朝倾覆。
民间传言,皇帝欲发动兵变,太后为保天下太平极力劝阻,未果。遂遣开国大将军塞外归来阻止,欲将军立下大功,再做了一回开国将军,扶持唯一的小王爷上位,太后伴侧。
却不知谁一夜屠城。
百姓哪里知道真相如何,改朝换代常有,登基大典当天又是举国欢庆。
将军是太后的人。
可当将军见到皇帝的第一眼起,有些东西就变了。
将军扶持皇帝,想着这样也好。
却不想太后野心勃勃,扶持当今皇帝是假,保自己亲生儿子是真。
皇帝只是为日后小王爷登基而推出来铺路的棋子,太后算盘打得精细,利用皇帝先清扫朝堂。
皇帝知道,他必然会死,就像他的父皇一样。
将军知道,所以早就做了打算,为了他的陛下。
将军收到太后指令回朝。
他瞒着太后,为了他的陛下,屠了整个宫城。
抱着陛下没了呼吸的身体向太后复命。
听闻皇帝尸骨忽而消失,太后毫不在意也无暇顾及,只忙着操办新帝登基大典。
大典当日,突生异变,开国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还未登基的新帝与太后。
太后种种恶行昭告天下。
一时间,朝堂动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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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醒来,只觉大梦一场。
“陛下,我曾赠您塞外山河破碎,满宫城白骨如山。如今我以这山河为聘,不知您可愿做我一人的陛下?”
将军神色柔和,指尖微凉,执起皇帝有些僵直的手细细摩挲。
皇帝愣着看了很久将军眼底的自己,笑了。
“阿羌,你说,这下欺君之罪可坐实了。”
将军手中施力,将皇帝揽入怀中,在他耳边低笑,惹得怀中人儿轻颤。
“陛下,罚臣生生世世不得离开你,可好?”
“阿羌,我心悦你。”
“陛下,你还没回答。”
“阿羌,我心悦你。”
“陛下,我也心悦你。从见你第一眼开始。”
“阿羌,我...唔......”
民间传言,此番新帝登基后,是太平盛世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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